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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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貝拉不是個家居型的女生。她不在意物質方面的享受,只要餓不死,凍不著,她就可以自得其樂地活下去。這並不意味著,她不會偶爾生出改善夥食的念頭,尤其在連著吃了一個月的煎蛋培根之後。查理是個好爸爸,但是他的手藝真的不值得期待。而貝拉自己,她大概會用泡面解決一切問題。

難得有心下廚——畢竟跟著吃貨皇後混過,手藝還是可以的——貝拉卻不得不面對另一個窘境:巧婦難為無米之炊。斯旺家的這兩只都不是吃貨,怎麽能指望冰箱裏有優質食材呢?

沒有東西,那就出去買好了。貝拉揣著錢包,出門了。

在超市裏,貝拉遇見了懷特同學。或許是換座的行為幫她加了好感度,懷特對她警惕依舊,卻少了許多敵意。

經過一番交談,貝拉知道,這位懷特同學要做一種學名叫“血旺”,北方人卻喜歡稱之為“血豆腐”的東西。“愛德華喜歡。”說這句話的時候,懷特眼中帶著得意,像是個炫耀自己男友的小姑娘。

為君洗手作羹湯?撲面而來的“娘氣”讓貝拉適應不良。她接觸的男人,大多是陽剛的糙漢子,邋邋遢遢,有口吃的就行,從來不講究。生活講究的男人她也不是沒見過。乾隆是清王朝最鼎盛時期的皇帝,沒人能說這貨的生活不精致。除了私生活,那位就沒用不講究的地兒。那也不見他自己考慮吃喝的事兒啊。封建王朝缺少說服力。看看生活在現代社會的查理吧。即使要照顧女兒,他不是照樣用煎蛋培根對付?現在的男生請心上人吃飯,不都是下館子嗎?主動給心上人做飯——懷特同學,你敢不敢再賢惠一點?

“你們住在一起?”貝拉略帶驚訝地說。這孩子(==)來到福克斯也不過一個月,竟然已經和人同居了?貝拉這麽想並不奇怪。如果不是已經住一塊兒了,單純的吃頓飯,去外面吃,比自己做要方便很多,也浪漫很多。

“我的親人都不在這裏,是卡倫醫生收留了我。”懷特羞澀地一笑,眼中的得意更加明顯了。

有什麽好得意的呢?和一群不明生物住在一起很好嗎?先不考慮滅不滅口的問題,從殺人野獸三人組(餵)的行為來看,沒準兒人類也在他們的食譜上呢。這是個腦子被情愛燒糊塗了的白癡——鑒定完畢。

“卡倫醫生確實是個很好的人。”貝拉微笑著說。

與懷特同學寒暄了幾句之後,貝拉轉向了另一個區域,遠離了這個令她各種適應不良的大男孩。

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。貝拉瞄準了哈佛大學,一直忙著準備申請材料,完全忽略了時間的流逝。似乎只是一眨眼,已經到了十二月了。十二月中旬,福克斯迎來了一場大的不正常的雪。整整一天,雪一直在下,道路都被大雪封住了。

放學的時候,瞧著路上厚厚的積雪,貝拉有些擔憂——她的小卡車不會被雪埋了吧。

“貝拉!”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,貝拉回頭,瞧見了努力越過人群,向自己這邊擠過來的懷特。那個小個子的大男孩,走得很艱難。貝拉找了個不妨礙其他人的地方,等著這個平時和自己沒什麽交集的大男孩走近。

“貝拉,呼,等等我。”懷特終於走到貝拉面前。他的臉蛋紅撲撲的,特別可愛。

“什麽事,懷特同學?”貝拉問道。

“雪這麽大,很容易出事的。還是慢點兒走吧。”懷特說。

“落單了不是更容易出事?”貝拉說。

懷特一楞,說:“怎麽會?這種天氣,車子很容易打滑的。大家都擠在停車場,被刮到就不好了。”

“說的好像我會出車禍似的。”貝拉看似不經意地說。

“……怎、怎麽會?你想多了……小心一點兒總不會錯的。”懷特說。

看著大男孩的慌張,貝拉微微蹙眉。他那模樣,和當初明月說漏嘴,努力彌補一樣。他怎麽篤定自己會出車禍?難道說,這是劇情?劇情說,“貝拉”會在這一天出車禍。不過,他們連朋友都算不上,她出不出車禍,和懷特又有什麽關系呢?懷特看似和每個人都很好,其實這孩子全部的註意力都在愛德華身上。也就是說,“貝拉”出車禍,和愛德華有關?最大的可能是二者因此有了某種交集,會對懷特產生威脅。只有情敵會被懷特視為威脅。盤點了一下劇情中常出現的橋段,貝拉的心情不太好——被不明生物救美,產生“以身相許”的願望,繼而死纏爛打什麽的,太坑爹了。

對著疑似穿越者的大男孩微微一笑,貝拉說:“我剛才瞧見卡倫家的那幾位已經往停車場去了,你不和他們一路?”

“啊?”一心想避開車禍劇情,不讓貝拉發現愛德華秘密的懷特同學意識到,如果車禍發生的時候,愛德華來得及救貝拉,那就說明,那個時候,他已經在停車場了。他趕忙說:“我都沒註意到。我先過去了。”說完,他就慌慌張張地跑掉了。如果愛德華先離開了,那貝拉出不出車禍,都沒關系了吧。看小說,記得情節不難,可連時間線都記得清清楚楚,那就不容易了。懷特同學記得車禍的情節,想盡法子阻止。這孩子完全沒意識到貝拉也是穿的。他瞧著貝拉和愛德華還不是情侶,就以為故事開篇沒多久,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晚了半年多了。拿著過時的攻略闖關,讓我們保佑他。

貝拉聳了聳肩,離開了學校。剛剛她已經望見她的小卡車了。車輪子都被埋了一大半,想把它開出來可不容易。而且,沒有防滑鏈,想把它開回家真心不容易。相比之下,還是走回家方便——別忘了,這貨還有輕功作弊。

第二天,貝拉是坐著警車上學的。查理堅決不同意貝拉自己走。看見貝拉完好無損,懷特同學似乎很驚訝。整整一節課,他死死地瞪著貝拉。後者覺得,自己的後背都要燒著了。

難道自己平安無事是很沒天理的事?即使知道自己不該和腦子發昏的人計較,貝拉還是有些不高興。刨除劇情不算,希望自己的同學出車禍,這樣未免太惡毒了。

不得不說,貝拉把懷特同學想得太黑暗了。其實這位前一天晚上睡得很不安穩,一直在做噩夢。夢中,一身是血的貝拉質問他,為什麽要看著她被車撞死!當時,他只顧著讓愛德華避開劇情,等離開了學校,他才意識到,車禍對一個高中生意味著什麽。他記得,那個坐在車裏的司機都是頭破血流,沒有一點兒保護,直接被撞的貝拉,兇多吉少。他到底不是個狠得下心的人,見死不救,讓他有種殺人的負罪感。看到完好無損的貝拉,他確實松了口氣。當然,焦慮也有,為了劇情的脫軌。

之後的幾天,懷特同學一直用怪異的目光折磨著貝拉。雖然說,作為一名優等生,貝拉早就適應了同學們的關註,但是,那種欲語還休的眼神,真的讓人焦慮好麽?更重要的是,懷特和卡倫一家走得很近。他的反應影響了卡倫家的孩子們,連帶著,這些不明生物看著貝拉也有些奇怪。不管有多大的本事,被大型掠食動物盯著,都叫人心慌意亂。

一天中午,貝拉恍惚聽見幾個女生談論愛德華和懷特同學,似乎是這兩位接吻了,還恰好被人撞見。貝拉當時的想法只有一個,如果懷特同學不幸出現了肛腸科問題的話,希望接診的不是卡倫醫生。雖然說西方對某些事的態度比較開明,可這種事,還是太尷尬了。→_→所以,平和的日子終於讓你變得八卦了嗎,貝拉奶奶?

貝拉怎麽也沒想到,這件事,會牽扯到她。

第二天早上,懷特同學突然跑到貝拉面前,九十度鞠躬,說:“對不起!”他的手微微顫抖,似乎很緊張。他的眼睛閉得緊緊的,聲音很大,好像這樣能給他勇氣。喊完這句話,他飛也似的跑來了。

貝拉楞在原地,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。

作為當事人的貝拉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,她的同學們告訴了她答案。考慮到前一天的八卦,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,貝拉聽到了一個關於她的八卦:斯旺同學喜歡懷特同學,而懷特同學和卡倫家的愛德華在一起了,所以他來向斯旺同學道歉。聽見這番說辭,貝拉錯愕半晌,搖頭失笑。一個不好笑的冷笑話,卻被無數人信以為真,除了無奈地笑笑,還能怎麽樣呢?難得她真的要和一幫小孩子計較不成?生活總離不開八卦,如果不幸成為了八卦的一部分,換一個角度看,也挺熱鬧的。

走在校園裏,被人指指點點,貝拉並不在意。之前的兩世,她做的事,在世人眼中,離經叛道,那才叫積毀可銷骨呢。如今這點兒陣仗,真的不算什麽。

貝拉自己不在意,有人卻覺得她是在強顏歡笑。也是,一個小姑娘,突然遭遇告白被拒,還被傳得所有人都知道,肯定很傷心。懷特同學總不能說,貝拉才是愛德華的官配。卡倫家的人也華麗麗的誤會了。

第三天的中午,貝拉走過一條僻靜的走廊——她這種躲清靜的行為在某些人眼中,無疑成為了悲傷的象征——遇到了愛麗絲·卡倫,那個好似精靈的美麗少女。她那個形影不離的男朋友竟然不在,這可真是稀奇。

“你好,貝拉,我是愛麗絲。”愛麗絲掛著淺淺的笑,語調很輕快,叫人聽了就覺得心情愉快。

“你好,卡倫小姐,有事嗎?”貝拉揚起禮貌的笑容,說。

“你和亞當……”愛麗絲咬了咬唇,似乎在考慮要怎樣措辭——既要不傷害貝拉,又要讓眼前這個女孩不要糾纏愛德華的男友。

“懷特同學?他是個很可愛的大男孩。”貝拉說,“不過,說真的,他實在不像能給女人依靠的男人。”

愛麗絲眨了眨眼睛,明白了貝拉話語中的意思。她的笑容真誠了許多,說:“啊,我還以為……真抱歉,給你帶來了麻煩。”

“你是指那些流言蜚語?”貝拉笑了,說,“其實也挺有意思的。至少,我也和你們一樣,成了校園的風雲人物了。”

愛麗絲忍禁不禁。她說:“你真有趣。那可以冒昧的問一句,他為什麽會向你道歉嗎?”

“事實上,我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麽。”貝拉一攤手,說。

“哦,很多時候,我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。”愛麗絲善意地抱怨著。

“神秘是吸引愛人的資本。一覽無餘太無趣了。”貝拉俏皮地說。

愛麗絲一楞,不著痕跡地看了貝拉一眼,說:“你說的真是再正確不過了。”她沒有說的是,愛德華遇見了兩個看不透的人,一個曾經吸引了他,一個正和他在一起。

“我要去一趟圖書館,卡倫小姐要一起嗎?”貝拉問道。

“不了,我約了人。”愛麗絲說,“你可以叫我愛麗絲的,我也叫你貝拉,不是嗎?”

“當然,愛麗絲,回見。”貝拉說。

“回見。”愛麗絲邁著輕快的步子走開了。

貝拉看著愛麗絲的背影,勾起唇角。這樣看似輕快的步子,走起路來,其實是很累的。人們註意到她的輕盈,卻從來沒人想到維持這份“輕盈”的難度。所以,這群不明生物混跡在學校中,是因為少年人雖然有足夠的好奇心,卻沒有足夠的能力發現他們的異常嗎?

流言蜚語仍在繼續,貝拉苦讀的日子沒有停止。高三最後一個學期,誰敢不好好學習?她可不是卡倫家那些非人生物,讀完了高三,再找個學校從高一開始刷。→_→不知為什麽,忽然覺得卡倫家的萬年留級生們很苦逼呢。

努力學習不意味著要放棄鍛煉身體,有了好身體才能好好學習。貝拉依舊堅持每天晨練,平時比較早,周末就晚一點。查理曾經跟貝拉出去鍛煉了一段時間。遺憾的是,這位警長先生更適合舒緩平靜的活動,比如釣魚,清早出去長跑,抱歉,他堅持不下來。他不想去,貝拉還能拖著他去嗎?隨他吧。獨自一個人也好,萬一運動強度大了,也不會叫人懷疑。

通常,貝拉會沿著森林邊上的道路跑步。那裏很安靜,空氣也很好。

這天是周末,貝拉照常晨練。她的腰上掛著一個隨身聽。她一邊跑步,一邊聽早間新聞。

在一個彎道處,貝拉見到了懷特同學。他坐在路邊的草叢裏,低著頭,一副很憂愁的樣子。如果只是腳步聲,貝拉有把握繞著這孩子跑一百圈而不被他發現,不過,她腰間掛著一個正在播放新聞的隨身聽。懷特同學發現了她。

懷特同學慌張地擡起頭,見是貝拉,窘迫地說:“早,貝拉。”

“早,懷特同學。”貝拉淡笑著說。其實,其實她不介意對方無視自己的。

“啊,我……你這是鍛煉嗎?”懷特似乎想說什麽,卻很快地轉換了話題。

“顯而易見。你也是嗎?我還以為你這樣的大男孩會在周末睡懶覺呢。”貝拉說。

“呃……被你發現了……”見貝拉沒有追問,懷特同學似乎輕松了許多,他裝作很無奈的樣子,說,“睡不著,偶爾鍛煉一下。”

貝拉點點頭,說:“或許你還要再休息一會兒。我先走了。”她揮揮手,就要離開。

“等等,貝拉,你……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?”懷特猶豫地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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